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烤豆饼

2021-08-27 19:31:49 来源:庙堂文学 点击:20

烤豆饼

下派到福兴村任村支部书记,报道之后,送村长回家,参观了一下他新建的油坊。

半山坡上的一个小院子,正房是三间半砖瓦房。院子的西侧是一排旧的仓房,以前是榨油的工作间。因为工艺的改进已不适合再使用,在院子的东侧,用彩钢房新修建了一处。

越过院子里堆落的苞米,步入了还没收拾利索的工作间,榨油的机器整齐地放到相应的位置。

我好奇地问:“现在豆粕还压成豆饼么?”

他笑着回答我:“工艺早就改了,不需要压成豆饼了,现在都是片状的,类似于板面儿那样。”

他满是自豪地告诉我,从事二十多年的榨油工作,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产业链,豆油及豆粕远销至郑州、贵州等地。豆油入超市销售,豆粕被用来制作豆制品的原料。经他介绍我才知道,平日里小孩子们吃的“辣条”、“素肉”等小食品,居然是豆粕做成的。

聊着他的事业和村里的工作,太阳偏西了,顺着村路向西走也可以回城,而且要比回到镇里再返城还要近上一些。

深秋的夕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热情,路两旁的耕地里三三两两忙着抢秋的农夫。

经过的村庄已有炊烟升起,在空旷的天空下,一个人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,想起村长说的“工艺早就改了,不需要压成豆饼了”。

一个关于烤豆饼的味道,在记忆中慢慢地填充着这个狭小的空间。

味道在记忆中累积着就会很难忘记。它会在不经意间,悄然打开回想的闸门,混合着往事的一些小细节,打开了一个隐匿的小世界。

在那方小世界的角落里,堆放着直径五十公分,厚十公分圆圆的豆饼,是生产队鹿圈的一角,我家村新建的房子对过。

那时候,大队最开始饲养的是马鹿,也是父亲任支部书记后主抓的一项产业。

圈养的马鹿,是抗美援朝退伍老兵王保田,带领村子里的其他复员兵去深山里诱捕来的。在老猎人的技术术语中叫做“窖”,是陷阱的一种。在秋末,土层未冻时,挖上与马鹿身体等长的三米见方见深的陷阱,到了十二月,马鹿发情的时候上山进行诱捕,马鹿掉到陷阱里,身陷囹圄,不能跑动跳跃逃脱,成为了人们的俘虏。鹿圈里的马鹿都是这种方式取得的,后来又多了几只梅花鹿。

最开始的饲养员也是王保田大爷,他平日里善良风趣、淳朴热心、乐于助人,熟知鹿的习性,所以喂的也好。

夏秋的时候,晚上吃完饭,如果有小伙伴相约,就经常到鹿圈周围玩耍,不顾蚊虫叮咬,拿着几枝“玻璃棵子”,从高高的柞木杖子的缝隙递进去,期望着马鹿的啃食。王大爷对于来访的孩子们,总是笑吟吟地看着,也不制止。

冬天,北方的小河沟结冰后,吸引着少年们尽情地玩耍,玩累了、冷了的时候,归家路过时,王大爷拦住我们几个住得近的孩子们:“进来吧,大爷给你们烤豆饼吃”。

我们相跟着进屋,油桶做成的炉子里生着旺盛的火,一会就把冷气从我们身上赶走了。王大爷用绽满青筋粗糙的大手,一边给豆饼翻着个儿,一边给我们上“忆苦思甜”课。豆饼用火一烤,一股浓重的油香扑鼻而来,令人垂涎欲滴。尤其是对面带菜色的孩子们,平日里也没得零食吃,烤豆饼就成了最大的口福。

当满屋弥漫着豆饼烘烤的焦香时,王大爷分给众人,自己留下一小块,嘬上一口小烧酒,就着烤豆饼慢慢地品味着。炉火照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豆饼的香味和刺鼻的酒味孩子们热轰轰的体臭味,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,真是五味杂陈。故事还没有讲完,屋子外传来家人回家吃饭的呼唤,便如鸟兽一样各自散去,留下王大爷独品孤独。

这样的日子虽然美好,但也不是常有的。后来,饲养员换了一位姓栾的,一位姓牟的,均未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丝毫的线索。就连鹿圈里的鹿,也随着大包干而不知所终。

下派一个书记到村子里,主要的目的是以党建促经济。能不能以村长的实体为载体,挖掘人们少年时代记忆最深处的味觉,以王保田那样手缚马鹿的老猎人手段,整合村级资源,让村级集体经济散发出“烤豆饼”的馨香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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