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书棋：贾文通

文/贺书棋

 

在徒骇河岸边有一个村庄叫辛郝贾村。这个村子的村民受老辈人的影响，信奉“仁义礼智信”的做人信条，对贫困百姓乐于施舍，加上姓氏的谐音，周围几十里地的人们把这个村叫“行好家村”。

 

这个村，开始是明朝永乐年间，由青州府诸城县一块迁来的辛、郝、贾三个姓氏的三家人，一块在此相互帮忙修房盖屋，开垦荒地，居住下来。他们性情相投结拜为异性兄弟，从第二代开始辈分都用同一个字，以后子孙的辈分都不乱。虽然姓氏不同，子孙们像一个大家族。慢慢的人口越来越多，三家族长一合计，把村名定为辛郝贾村。

 

辛氏祖上有习武练拳的习惯，郝姓喜欢舞文弄墨，贾姓有做买卖的特长。几代下来，人口越来越多，郝姓人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开设私塾，教儿童读书识字。辛氏也在春冬两闲办起拳房，教孩子们舞拳弄棒。贾姓的商铺也招辛、郝两家的少年当学徒。虽然本家族有本家族的特点，因为互相影响，相互学习，时间长了，各家族的特长就不长了。各个家族在文、武、商方面都出了几个优秀人才，甚至有文武双全的，或文武商全行的。

 

嘉庆年间，有一个叫贾文通的少年，他对文武商都感兴趣，在七岁的时候，文、武师傅都看好他是一个好苗子。然而，他还喜欢跟摇货郎鼓的父亲走乡串村卖小百货。

 

在贾文通十六岁的时候中了秀才，他在武功、武术上更是了得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，尤其善使刀枪。他舞起长枪来，好似十几个枪头向人扎来，让人难辨虚实防不胜防。他耍起双刀，他周围白晃晃好似银球，几乎见不到人影。他的轻功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，从数丈高的楼上跳下，没有一点声响。在离人一丈远的地方跑过，人们只能看到一个影子稍纵即逝，很难看到人。

 

这一年家乡大旱，庄稼几乎颗粒无收，穷苦人讨饭都没处去，老弱病残几乎全部丧命，年轻胆大的人领着人们吃大户。把附近的大户也吃光了，就去远处的大户那里去吃。贾文通与一家人沿途摇着货郎鼓卖着针头线脑小百货。实在混不上吃喝，贾文通就撂场子耍拳打把势，要点饼子、窝窝头充饥。在年成好的地方多待点时间，年成不好的地方加快步伐多走一点。停停走走到了陕西北边X县，这里虽然风调雨顺庄稼人能吃饱，可是境外常有匪徒越境来抢夺钱财、牛羊、粮食，弄得民不聊生。官家虽然也有驻军逮杀盗贼，但效果不佳。

 

 

有一天，贾文通一家住在一个村子里，夜里，境外十几个匪徒来偷袭农户，贾文通略使小计只一比划，把匪徒的头目抓获。经过审问，知道他是离此近百里的一个部落长。贾文通与村子的长老商量，与部落长及他的民众讲道理以后说：“这一次，你们部落长认错比较好，先放你们回去，如果以后胆敢再来侵扰，我们绝不留情！一定送官府惩治！”他们知道送到官府就没有活命了，以后这个村子再也没有来过匪徒。

 

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，让县太爷知道了，知县亲自顺轿去这个村子请来贾文通一家，在县衙门置酒相待，并且在县衙门里边安排一处四合院居住，还报请州衙，让贾文通当了县里的总捕头。此后仅月余，全县匪徒绝迹了。因为匪徒们知道总捕头的厉害，不敢再来侵扰。县太爷向上司为贾文通请功，上司报请吏部，命他在同州府候补知县，遇缺先补。

 

不到一年，云石县知县李潭因为灭除匪徒不力，并有通匪嫌疑，被摘掉乌纱帽。派候补知县贾文通任知县。

 

贾文通上任之前，他挑起货郎担，摇着货郎鼓，到县域内私访。了解到原知县通过捕头与境外匪徒勾结作案，所得利益对半分成等事。便让任账房先生的弟弟贾文达去找在临县的辛文义，扮作打把势卖艺的来此相助。

 

贾文通上任以后，先捕获了一伙匪徒。经过审问，有的人仗着捕头张怀在旁撑腰死不认罪。他让已经认罪的匪徒三当家及几个小头目与大当家、二当家对质，贾文通厉声问：“招还是不招？”见没有回声，说：“大刑伺候！”几个衙役把大当家摁到板凳上要打，大当家说：“我招，我招！”就把怎么与张怀联系，什么时候，在什么地方抢了某某某的什么钱财，怎样分赃一一招认。只见捕头张怀大汗淋漓，小头目哆哆嗦嗦，有的裤腿在淌水，他们知道不是贾知县的对手，扑通跪在地上求大老爷饶命。

 

 

贾文通一拍惊堂木，问：“张怀！好大的胆子，你做这伤天害理的事，不怕李知县惩治你们吗？”张怀说：“这事是李知县让我们办的，分得的钱财我们捕快几个人要一半，李知县要一半。”贾知县又问小头目：“是这样吗？”小头目点头说：“是。”“你们怎么分？”小头目看了看张怀说：“是按四、二、四分，张头分四，我分二，那十几个人分剩下的四。”又问张怀：“你们与匪徒怎么分？”张怀说：“二五分成。”“大当家！是吗？！”“回老爷，是！”“好，都签字画押，押入大牢！”

 

贾文通写好办案公文，让辛文义同一名衙役呈送同州府，听从上峰发落。

 

贾文通在任不到三年，云石县再也没有匪徒，就是小毛贼也绝迹了。全县是年年风调雨顺，五谷丰登，老百姓过着平安富足的日子。

 

这时，家父送来急信，说母亲病危，赶快回家，不然，恐怕母子不能见面了！贾文通报上司批准，快马加鞭回到家乡，母亲已经不能说话了，母亲攥着贾文通、贾文达的手热泪盈眶，没半个时辰，老太太缓缓地闭上眼睛……

 

办完丧事，贾文通在母亲墓旁修了三间草房，萱堂丁艰五年在此居住，每天烧香祭拜。还辟了三亩地，种树，养花，种菜消磨时间。

 

以后又应招去山西任知县缉拿匪徒，因他公正廉洁，受到老百姓赞赏。又因不会阿谀奉承，虽然屡建功勋，获得嘉奖，也没有得到升迁。以后告老还乡，在家耕种着几十亩田地，还教授村里几十个孩童习文练武，活到光绪初年，九十八岁离开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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